第十三章 坦白 我坐立难安，这时出手，肯定只有丢脸的份了，我想了想，“娘娘，小东的琴艺我肯定是忘尘莫及的，要不我给您唱一曲吧，让小东给我伴奏，您看行吗？” “嗯，这样也好，你准备唱什么呢？” “娘娘，苏轼的水调歌头您知道吗？”我想这首词应该是无人不知的吧。 果然，“嗯，你莫不是要唱这一首？我记得还没有人编过曲啊？” “娘娘，我以前在家的时候，倒听人拿这首词唱过一次，现在还记得一些。”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我先哼了一遍给小东听，她也轻轻抚了琴，找找感觉，毕竟是精通音律，我哼两遍她就明白了。清了清嗓子，便开始唱了起来： 明月几时有，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，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，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，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，低绮户，照无眠 不应有恨，何时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，月有阴晴圆缺 此时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，天里共婵娟 一曲完毕，小东琴上最后一个音符也散尽，我的眼睛也蒙上一层雾水，心里升起一片惆怅，都沉浸在这种思愁里。 “啪啪啪”门口传来拍掌声，我们几个都在屋内，此时门口也没人守着，来了人也不知道，平时这咸福宫除了八阿哥之外，也不会有人来走动。这个时候谁会来呢。 小翠赶紧跑出门去“八阿哥吉祥，十四阿哥吉祥”，我一愣，他来了？正想着，他们已经进屋来，向良妃请了安，我们几个也请了安。 我跟小东她们使了眼色，示意她们招呼，我去和小翠准备茶点。道了福便退了出去，我感觉十四的眼光一直跟着我，我此时真的不知道以何面目对他。 这次倒没有犹豫，直接和小翠准备了水果茶便让她端了上去，我收拾了一下，心神不宁，坐着也烦燥不安，便向咸福宫侧边的一个小池溏走去，太阳已经下山了，此时的小池溏边很安静，已经是到十月份了，转眼我进宫已经两个多月了，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，自从上次想通后，便乖乖缩在了咸福宫过我的安生日子，十三说的没错，这里算不错的选择。 弯身捡下一个小石头，扔了出去，像把心里的闷气都扔掉一样，听到嘣的一声，我深深的呼了口气。 “你最近好吗？” 我轻轻颤抖了一下，没有转身，自从知道了他的心意以后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。 “你在害怕什么？我让你如此避之不及吗？”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。 我看着他，几个月没见，似乎觉得很陌生一样，对他的记忆只是留在那个坐在马上那个英气逼人的他。 “你为什么……我们……只是见过一面而已……”有声音有些迟钝。 他有些生气了，急促地说。 “你说什么，见过一面？你知道不知道，自从那天在街上遇到你，我便深深地把你记在我心里，回去后，你四处打探你的消息，终于知道你快要进宫选秀，我早早便同额娘请了旨，让她先要了你过去，在宫里呆个几年便……”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他，似乎有些消化不了这些话。 “我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，听说你在选秀的前一天病了，我急忙跑去看你，可是却看到十三哥正抱着你……”他的脸涨得通红。 “我那会病得迷迷糊糊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你也来看我了吗？”迷茫地看着他。 他一把抱过我，抱得严严实实，我有些透不过气，“你知道当太医说你有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，我多担心，多害怕，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。” 我头脑有些发晕，好像有点印象了，“你……莫非，你就是那个在我病重时还发脾气摔东西的家伙吗？” 我猛地挣开他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我一直以为那是十三。他好笑的好看着我，又一把拉我过去，轻轻抱在怀里。 “你知道你那会有多粗鲁吗？病得这么严重还不老实，又是骂人又是命令的，可是看你在咸福宫，安安静静地过着日子，偶尔也会弄出些小花样，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，今天又撞到你唱那么与众不同的歌，每一次你都让我如此意外。” 他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，既心疼又溺爱。我推开他，轻轻咳了一声，有些不好意思。好不容易整理的心情，又被他打破了。 “兰儿，有件事……”我看他欲言又止的。 “若兰，娘娘让你过去。”我听到小翠的声音，连忙阻止他，“以后再说吧，我先过去了”。 进屋一看，八阿哥还在，正和良妃说话呢。我请了安，便站到良妃的身边。 “最近我身体好了许多，这里面都有你的功劳呢。” 我见八阿哥向我投来感谢的一眼，我忙笑了回了一个过去。不多时，十四也进来，看了看我，八阿哥拍拍他，便告辞去了。 入冬，天气越来越冷了，我整日缩在了咸福宫，哪里也不想去，闲时便和良妃下下棋，入冬夜晚长，良妃白天瞌睡时，我便拉着给她讲一些故事，心情好了，便一起弹弹唱唱，日子倒也过得逍遥。 这些日子以来，良妃对我的这些小异常和时常给她的一些新奇倒也见怪不怪，小东小北她们也时常拉着让我讲故事，我只得把平时俗得不能再俗的电视剧再度搬出来。但在她们眼里也是极度具有诱惑力的。 当然我会尽力避免一些可能引起误的词语。 我对古代的手工制品却是极感兴趣，除了上次的多拉A梦外，又缠着小北帮我绣了好几个新式的花样，以满足我的思乡情节。 跪得容易我私里下给她们商量了，她们一脸的惊奇看着我，不明白请安下跪这种理所当然的事，还要投机取巧，不过因为是冬天，衣服穿得厚，所以勉强小北也做了几个，我左请右请的，极力劝她们试试，并应承只在冬天用，她们这才怯怯带上了，不过效果却绝对是好的。 心里也有一丝的成就感。 十三阿哥自上次后，并没再相遇，我缩在咸福宫不出门，怕也是有着这丝因素，有些尴尬能避则避吧。十四阿哥在池边表白后，也显少再来咸福宫，只是平时都托人送来些小礼物； 康熙这几年频繁的出塞，巡视，山东热河，寒外，避暑，阿哥们也是要随扈的，每次一走，便带走一大批阿哥，所以我进宫这么久，也只见过四位阿哥而已。 正在堂前发呆，小翠在门口说外头有人找。我心下疑惑，这宫里头怎么会有人找我呢，向良妃请示便出来，转过一廊子，见一个小太监向我招手，我定眼一看，这么眼熟，可不就是那次给我送纸条的吗？忙急步走过去。 “若兰姑娘，奴才是十三阿哥府上的小桂子，爷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。” 哦，原来是胤祥，上次的纸条想必也是他送的了，我接了一个小包袱过来。 “若兰姑娘，奴才先告退了。”我摆摆手，说了声谢谢。他便一溜跑了。 正想拆开包袱来看是什么东西。 “若兰？你是咸福宫的若兰吗？”声音带着稚气，我一看原来是上次遇到的小阿哥，穿着奶白色的袍子，样子煞是神气，身后还跟着一个太监。 不过感觉好像比上次大了许多，等会得问问他到底是十几阿哥。 呵呵。我一看到小孩子的脸，戒心便像被抽走一样，也实在难怪，这阿哥长得真是可爱，脸上红朴朴的，让人免不了想捏几把。 他似乎并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思。 “你跟我去一个地方。” “回爷的话，这可不行，奴婢还在咸福宫应值，不能走开的。”我只能这样说，上次差点就受教训了，还是悠着点好。 “你去回一下你们主子，就说十六阿哥想借调你一会，不多时便放你回来的。”真是人小鬼大，我翻翻白眼，原来是将来的四爷党。 “好吧，待奴婢回去回禀一下”，怎么说也是位阿哥，我忍。 忙快步回到宫里，向良妃欠了欠身，“娘娘，十六阿哥说让奴婢跟他去一趟，等会就回来”，良妃愣了一下，眼里闪过一丝疑惑，但还是摆摆手。 “那你去吧，早些回来便是。”良妃一直便是不问世事，与世无争的样子，这样的回答倒也在情理之中。我放好包袱，便又急忙出去了。 走到回廊，十六果然还在那里，我看天气有些凉，冻坏了我可承担不起，忙拉起他 “走吧，要去哪里，现在怪冷的，找个暖和的地方吧。”我说完边搓了搓手。南方姑娘就是不经冻的。 他不屑地看了看我，“小顺子，你把手炉给她。” 这小太监看了看我，似乎有点迟疑“爷，这……”十六白了他一眼，咳嗽一声，这小顺子便乖乖递给我了，我看旁边倒也没有外人，也就拿着。 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思，咧着嘴笑了笑，“放心吧，有爷在，不用怕，我会保护你的”，我嘴角一阵抽搐。 “十六阿哥，你今年多大啊。”我忍不住问，也顺便转开话题。 “咦，你莫不是知道我快要生日了，才这样问的吧。”他一脸惊讶，却掩饰不住高兴。 “我今天来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，过几天便是我的十岁生日，十三哥说要在他府里帮我庆祝，到时你跟我一起出宫吧。” 我翻翻白眼，谁有空管你生日啊，等等，十三阿哥？我好不容易逃的这么辛苦，这小子竟然让我自投罗网。 “爷，这万万不可，奴婢是什么身份，怎么可以参加您的生日，这是不合规矩的。”我连忙拒绝。脑子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。 “我已经同额娘说过了，明天他便亲自过来向你们主子说的，你过几天就陪我出宫去，好生照顾爷就是了。”一幅不容商量的样子。 “你可要准备生日礼物哦。”我看他整一个的贼笑，心里一阵发凉，真是突来横祸啊。 算了，等明天见了密妃再说，到时看看有没有转还的余地。 “别发呆了，你跟我过来，我有些题不会做，你帮我看看。”说完又拉我到了上次那个亭子，我极度不情愿跟了过去。我拿过来瞧了一下，这家伙数字题做得还不错，很有天赋，看样子难题出在洋文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