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休想。”

冰冷的声音瞬间将她打入地狱。或许是这些年来的恩宠叫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，这个男人的威严无人可以侵犯。

窒息感更甚，楚冰儿竭力抬手，却迟迟碰触不到凌湛。

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了她吗？楚冰儿惨然一笑，“您，若是杀了我，那她也会死。”

凌湛闻声，手上一顿。

楚冰儿被猝不及防甩出三步之外，随着一声撕裂嗓子地尖叫，白皙的额头磕在屏风棱角，血液顺势而下，扑满脂粉的一张脸瞬间扭曲成一团，伴随着轻咳，大口喘着粗气。

凌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，眼中没有一丝温度，就像在看一具尸体，“朕要留你一命。”

一瞬间，楚冰儿眼中腾升起一道曙光。

凌湛自然知晓她在想什么，接下来的话，就是将她打入万丈深渊，“你的命，是清儿的。”

他会留着她的狗命，给陆云清解决。

“为什么？”楚冰儿不可置信的抬头，“凌湛你别忘了，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救陆云清！我死了她也得死！难道，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你面前？”

凌湛如神抵一般冷漠的站在原地，凌冽的气势扩散开来，没有再给楚冰儿一个多余的眼神。

楚冰儿突然仰头大笑，泪水纵横。

末了，颤栗地直起身，“你总有一日会来求我。”

隐藏在殿内的暗卫适时现身扣住楚冰儿，后者也不挣扎。

“只有我可以救陆云清。”

楚冰儿话音越来越远，凌湛收回目光，视线企及那抹毫无生气的身影，心口倏地一痛。

陆云清脸色越发惨白，只是胸微微起伏的胸口能感觉到她的生息。

“属下护驾来迟，请皇上恕罪。”

于蒿听到声响跨入殿内，余光朝楚冰儿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，意味不明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，凌湛已经将陆云清扶起来，内力一缕缕进入她的身子。

“皇上！”于蒿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。

在他看来，凌湛的做法无疑是自取灭亡，凌湛前几日才为陆云清输过内力，纵使他内力深厚，也是抵不住如此。

过了子时，凌湛才收手，起身的那一瞬，高大的身躯微微有些摇摆，于蒿正欲过去扶，却被凌湛抬手制止。

于蒿蹙眉跪下，不解道，“皇上您万金之躯，您为何要为她耗去半数内力？”

就算是这样，最多也只能维持陆云清半年的性命。

凌湛抿唇，视线落陆云清身上，莫名的温柔，“即日贴下皇榜，无论是何等身份，但凡能救治怀平公主者，赏银万两，加官进爵。”无论多么艰难，他都一定要救活她。

“可是皇上……”于蒿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凌湛摆了摆手，于蒿赶忙退下。

等殿内空无一人之时，凌湛‘砰’地一声，晕倒在床边。

三日之后，晌午，日头正毒。

“快，快去禀报皇上！”

一批批宫人从皇城最华奢的寝殿跑出来，神色如临大敌。

由内而外的声音越发嘈杂，主事宫人匆匆赶来，“怎么了？都怎么了一个个的？”

“禀主事，是怀平公主，她，疯了！”宫人颤抖的说完。

一巴掌就呼在她背脊，“放肆！”

主事的话音还未落下，一道白色身影肉眼可见的奔出来，她的身后，十几个宫人追赶，整个殿内一片混乱。

“你们都滚开，滚开！”

陆云清穿着亵衣在人群中来回穿梭，动作略微有些迟缓，却不失凌厉。

宫人门不敢不敢上前，又怕人摔着。

“快，快抓住她！”

主事的感觉后背一凉，回头看去，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，“皇，皇上，皇上恕罪……”

凌湛一心都扑在陆云清身上，脚下运功，陆云清自小训练体格非常人能及，凌湛手臂刚伸出去，陆云清目光一黯，下意识闪躲，凌湛瞬间被抓得鲜血淋漓。

陆云清看着他，猛地跳出几步，满目惊恐，“不要，不要碰我！”

细看之下，她的手脚都在发颤，一步步后退至墙角，陆云清将身子死死贴住墙，直到蜷缩成一团，黑眸转动，警惕的看着四周，那种是潜意识的害怕，还有，陌生……

“清儿。”凌湛一窒，却不敢上前一步。

“别，别靠近我……”陆云清敛了敛眼眸，颤抖不止。像是绷着一根弦，一触即断。

“好，我不靠近。”凌湛眼底划过一抹受伤，往后退出一段，陆云清才放松下来。

不知是不是因为凌湛的到来，陆云清闹了一会儿，没一会儿，便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