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生死存亡之际 危机解除，伴随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阳台，下面围观的群众自发响起排山倒海的掌声，静待已久的医生和警察，终于一拥而上。 “云舞，怎么是你？”看清了女人的样貌，人群中的陈医生惊呼道。 “呵呵！”回答他的，是云舞含糊不清的几声尬笑。 天凉好个秋！风景都盎然了几分。林千帆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，呆呆望着窗外的流云发呆，连门口传来的响动都没有发现，直到万雯蹦跳到他面前，举起手里的樱桃。 “千帆哥哥，是不是很神奇，现在竟然还有樱桃。我已经洗干净了，来，尝一个。” 林千帆没有拒绝她的好意，张嘴咽下了那颗晶莹剔透的樱桃，却再也不忍心接受她送来的第二颗。 “万雯，哥哥有些话想跟你说。”林千帆认真地看着粉嫩天真的小公主，双眼里带着深深的疲惫。 “好啊！”小公主晶晶亮的望着他的眼睛放着五彩光芒，美好得就像童话。 “万雯，你觉得什么是爱？”他问道。 万雯愣了愣，而后略带娇羞地垂头道：“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是什么样子的，但对我而言，爱就是可以无时无地都看到千帆哥哥，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，还怕你不稀罕。”她表达的，是她对他最直观的感受。 林千帆的喉咙动了动，他拍拍万雯的肩膀，道：“万雯啊，哥哥跟你的看法可有不同，对我而言，我更觉得拉萨尔说得对，爱是两个人的利己主义。我是个自私的人，如果现在，哥哥的开心会造成你的不开心，你会怎么做？” “千帆哥哥，你想表达什么？”万雯是聪慧的，同时也是敏感的。林千帆想要表达的话，她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。 “万雯，你知道我的脾气，若非是能让我心动的人，是绝不会被冠上我妻子的名义。” “那个人，不是我对不对？”万雯的声音变得很小，很小，几乎哽咽。 残忍但是不想拖延，不想亏欠，林千帆重重地点了点头。 像是打开了闸门，万雯的眼泪，开始簌簌落下：“我知道的，一直都知道，一个男人连碰都不愿意砰一个女人，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。可是我总觉得，我是有机会的，现在，我连这一丝的念想都不能有了吗？” 林千帆心里像是压了一个千斤顶，他长叹一口气道：“我以前不知道，直到我爱上了一个女人，可她不爱我。我才觉得，对一份无法回应的感情，干脆的拒绝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。” “那个人是谁？”万雯抬头，梨花带雨，我见犹怜。 林千帆轻轻摇头：“无论是谁，今后都只会是陌生人。” 再见了，我亲爱的陌生人。 随着时间的逼近，云舞的杂念也越发的多了起来。 有的时候，逃跑的念头会甚嚣尘上，她怕，万一手术失败了，或者化疗没有效果，那她就会这样离去，带着不甘和不怨，以及一堆的思念。 可若不拼死一搏，万一就这样错过相守一生的时间，那岂不是怨念更深？ 就在这样的矛盾心理中，云舞收到了一条信息，来自她的前夫，陈深。 “往事已成空，还如一梦中。” 是句古诗，意味却表达得很清楚。 云舞看完，毫不留情地删去，不带一丝眷恋。 陈深等了好久，也没能得到她的一丝回复，只得自嘲地笑笑将手机扔向一旁。 这是他们分开之后，他第一次独眠，身旁没有白菲菲的影子。 今天，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争吵。说好的请人来家里吃饭，到头来，却是客人自己动手。而她，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，且表现出了十足的高高在上感。 这让他无端地想起了公司刚成立那会，他带着手下的人来家里吃饭时，云舞的高超厨艺和贴心照顾。 他们分开以后，很多人都打趣过他：究竟是一个怎么样优秀不已的女人，能够让他狠心地放弃了本就人美心善，勤劳能干的糟糠之妻。 他是知道的，白菲菲无论从哪个方面比，都不比云舞强。选择她唯一的原因，不过就是因为得以满足的某些欲望和变态心理而已。 他跟她生气，跟她发火，其实一点也不是因为客人们面面相觑，欲言又止的古怪表情，也不是他们离开时，有意无意间说的：“Boss在生意场上的眼光越来越好，可这选老婆的……令人费解。” 而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波澜，因为云舞掀起的不能平息的波澜。 因为自己的悔恨，因为悔不当初却错在当初。 发给她短信，是想说明些什么呢？我在想你？还是我依旧爱你？无论哪一种，高傲如她，只怕都只有不屑。 果然啊！他是了解她的。可这份了解，让他痛心。 妈妈的电话为林千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：哥哥在美国的手术很成功，再过几天就打算回国休养了。 林千帆看着妈妈发来的照片里，哥哥苍白但也显露精气神的好脸色，满意地放下了手机。 好像除了失恋这件事之外，其余的都是好事：哥哥正在康复中，超市将在下个月隆重开业。跟万雯的那段不宿情缘也做了了结。 日子突然变得安静了，异常的安静。 可是心情，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？他抬头，望着天空金灿灿的太阳，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温暖。 自那一晚之后，他没有再去酒吧，每天的行程变成了家，公司，医院，三点一线。 平生从不相思，才会相思，便已相思。云舞啊，这才是相思之最。而我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。 下班回家。六点的A市，阳光已经消失于天际，城市的霓虹亮了起来，绚丽了早来的夜。 车里放着Eason的《好久不见》。 他有故事的声线正深情唱着：“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，在街角的咖啡店。我会带着笑脸，挥手寒暄，跟你说一句，只是说一句，好久不见。” 那云舞，你会突然出现吗？ 时光静静流淌，距离上一次的联系，已是9天前。 这段时光，说长不长，因为抹不去思念，可说短，也不短，因为度日如年。 林千帆心不在焉地开着车，前方却有刺眼的灯光闪过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徒然一抖，车子打了个急弯才驶回正道，周围是急促的喇叭提示声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，对头的一辆车，以雷霆万钧的姿态，狠狠地撞上了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