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回，他闭着眼。

而这回，他逼人的注视彷若炙人一样地让她手足无措。

官静蓉加快了速度，努力让手指不颤抖着。这样半似窝藏在他怀中的姿势，让她不安。

解开了所有的束缚，想起铠甲的沉重，忆起那日她徒劳无功下他的讪笑。

她悻悻然地垂下手臂不做任何无谓的努力。

她放弃地垂下双手，还没来得及站起身，原本侧对着她的司马君集已偏打过身子，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笼住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。

而司马君集的低笑声，更让她眨了下眼，有种被戏弄的欺骗感。

不自在地想绞着双手，明知有曲玲珑在场，他不至於逾榘，但她的身子却无法挥去那种被他箝守在一个空间内的无助感与……安全感？她不懂为什么两种全然迥异的感受，会同时出现在心中。

官静蓉仰起头，对上他凝睇的眼。闪烁的眼中含着一抹祈求……放了我吧。

司马君集伸出手抚摸着官静蓉半边红色胎记的颊，没有任何回应，只是让彼此交会的眼睁诉说着无法道出口的心中情事。

就着壁上的影子，曲玲珑瞧见了司马君集的举动，震惊得迅速地整了整衣裳，莲步轻摇地贴上了他健壮的後背。“你发什么愣┅动作慢吞吞的。将军，我来帮您。”她不会让自己的恩宠只是一晚。

“不需要。”放开手间冰凉柔滑的玉肌，将视线移开官静蓉那双会说话的水眸。

司马君集转过身推开那女人在身後的重量，举手将自己身上的铠甲卸下，向後一掷，像是抛开烦闷一般。

一揽手将曲玲珑带到自己身前，不愿再对官静蓉有任何的眷恋。该是没有结果的事，就不该开始。

“将军，吃些小菜。这些天忙着赶路回长安，您辛苦极了，让玲珑为您夹菜。”轻翘着指尖，曲玲珑的美是艳丽的。

司马君集咀嚼着送入口中的菜肴，盯着曲玲珑的面容。官静蓉的美，绝少人能及；然而，他动心的仅是那一层表相吗？光滑如玉的美色终会褪去。

因为得不到吧？

他不希望自己对官静蓉有着更深层的情感，然则脑中浮现的点滴却无法让他忘记那张容颜……

担心着他的伤口，所以每回帮着秦大夫换药时，总是轻手轻脚不弄疼他的官静蓉;过热的沆气导致伤口不适时，也从来只有官静蓉会适时地遮上手巾，让他拭去汗水。

从小到大被伺候惯了的他，当然明白那只是一个小厮分内的事;但他却无法忘却官静蓉那一双不因为他的权威、不为讨好而纯粹是真诚关怀的眼眸。

“将军，怎么净这样盯着人瞧。”曲玲珑笑得矫情，在司马君集评量的锐利眼光下故件镇定。对司马君集，她和所有人一样总有些惧怕，他的心思从没有人能猜透。

“你说呢？”不爱与人做表面工夫，身旁的人却净是此辈之流，除了……

以为自己获得了司马君集的全副注意，曲玲珑不免炫耀地往官静蓉瞟去一眼，却瞥见了那只挂在他细弱腰间的云采丝缎小包。“好美的锦囊”

官静蓉闻言，即刻伸手护住了腰间，将锦囊保护地握在两手间。

惊惶让官静蓉心虚地望了司马君集一眼，却将自己一身不自然的紧绷落人他鹰隼的打量中。

“拿过来。”官静蓉慌什么？司马君集没有牵动脸部的线条，仅是举起拇指若有所思地摸过自己的唇。

“将军要你拿过来，没听见吗？”曲玲珑喜出望外地喝道。将军可是要将那锦囊赏予她？

官静蓉孤立无援地站在司马君集那堆沉重的盔甲间，站亦不是、走也不愿，只是迟疑着。

把锦囊送给贪婪的曲玲珑，当然无所谓；只是锦囊中的东西……却是她现在自保的染料啊

天要亡她吗？